第二十四章 宿命的离别

“这柄飞剑的品阶，虽然还达不到仙器的级别。但是灵气之浓郁，品质之上乘。当世罕见。”

剑灵不吝赞美，对方瑜的飞剑极为满意。

宁修远实力再有增进，这种融合上品材质就能晋升的修炼功法，着实是惊世骇俗。

只不过，所遭受的苦痛，也绝非一般人可以承受。

当年剑尊能够创造出这种功法，真不知有何境遇与过往。

“这样，剑胚一重天算是圆满了吧。”

“嗯，以你如今的肉身强悍程度，武圣境已经奈何不得你了。”

“那么接下来的重点，就要放在争夺仙剑上面。”

剑灵补充道：“仙剑尚在其次，到了仙界，有无数仙器供你选择。熔炼难度大大减小。不过，五行之力非天时地利人和不可得见。”

宁修远略微沉吟，“两仪万化剑宗掌握离火踪迹，中州之旅势在必行。”

“嗯，不过，这个皇甫传奇想要强势宣告仙剑的归属，有些欠考虑。”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仙器在这一方修真界，还是极为珍稀的。一旦暴露行踪，必然引起有心人的觊觎。尤其是，若你得了仙剑，这一路上的风波，只怕会接连不断。”

“这倒是棘手的问题。”

宁修远有些忧虑。

他自己倒也罢了，带上小妹，难免会有顾虑。

“如果是武神以下的修士出手，你尚能对付。若是武神不顾颜面，跑路总是没问题的。但是，一旦散仙出手，你绝无生机。”

剑灵设身处地得为宁修远着想。

“说到这里，我倒是很想明白，何谓散仙？在我的认知中，武神之后不就是仙人了吗？”

“散仙，就是成仙路上的失败者，却以特殊之法苟延残喘。”

“嗯？还能这样？”

剑灵解释道：“诸天万界，九天十地，成仙是永生路上的第一道坎。陨落在此的生灵不计其数。”

“在万万年的雷劫经历下，也逐渐有了规避之法。其中，兵解是最好的方式。只要时机成熟，就可再度复原归来。”

“当然，兵解需要特定的机缘，特殊的功法，寻常生灵难以做到。”

“而散仙，就是自降境界，促使雷劫消散的方式。也可看做是自己放弃飞升成仙的机会，以保全自己的性命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自降境界，也非一般之人能有的魄力。”宁修远开慨叹。

剑灵心中有一个很大的隐忧没有说。

以宁修远的天赋，他将很快步入仙界。

而他的小妹宁婵儿，或是被其他寄体吞噬，或是被妖皇寒玉蝉吞噬。

哪怕宁修远杀了妖皇寒玉蝉，让宁婵儿变为凡人，她也会留在红尘俗世，百年终老。

届时，宁修远愿不愿意踏足仙界，就很难说了。

宁修远道：“自保性命，也算是可以理解。”

“如果，是这红尘依旧有留恋之人，而不肯飞升呢？”

“这……这倒是两难之事。”

“唉！”

剑灵不敢现在就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，只好继续说道：“每一次雷劫之后，都会有实力上的部分提升。但三次之后，必死无疑。”

“也就是说，三劫散仙的实力，要远远超出武神境，只不过，轻易不能出手，对吗？”

“这么理解也没错。当然，每一方修真世界，这样的三劫散仙都不会太多。”

宁修远本以为自己的实力足以傲视当代年轻一辈，甚至可以与老一辈修士比肩。

然而天外有天，人外有人的道理亘古不变。

“如果三劫散仙也加入仙剑的争夺……”

宁修远眉头紧锁，知晓这才是重点。

“对于这些散仙来说，神州大陆上的九剑仙府，将是他们摆脱陨落宿命的机缘。随便一颗仙丹，都足以让他们脱胎换骨，逆转宿命。”

剑灵将所有事态讲说清楚，以免宁修远错判形势。

得到仙剑自然天大的机缘，但是与此同时带来的麻烦，也是最严重的。

“此事，我会再与掌门商议。或许纵横剑决胜利之后，暂且由掌门保管会更好。”

“皇甫传奇愿意把仙界交给你，可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剑道天赋。”

剑灵冷不丁得道。

宁修远处处提防，小心晋升。

但他很少对皇甫传奇有疑虑。

“你是觉得，皇甫传奇别有所图。”

“人心隔肚皮，我能洞察他的剑道，却不知他的内心。”

“也许是剑邪萧风雨，对你的影响太深了吧。”

“也许是的。”

纵横剑决即将展开，宁婵儿的身体却罕见得没有任何加重的迹象。

甚至，炎济丹的服用也缓了下来。

这一切，都得益于她手中那名铭刻“凤”纹的令牌。

只是，宁婵儿很害怕。

她的意识空间内，有一个神秘的强大存在。或许就是剑神前辈所说的妖皇寒玉蝉了吧。

如果有一天，自己不自觉得沉沦，是不是妖皇寒玉蝉就会重现？

虽然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。

可是，帮助哥哥的念想，一日日加深。

宁婵儿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哥哥陷入危难之时，答应妖皇的条件。

宁修远可以为了小妹承受一切。

宁婵儿也可以为了哥哥放弃自己。

“哥哥啊，婵儿很怕，很怕。”

除了意识空间内的妖皇寒玉蝉，还有一个中州儒凤殿。

那个名叫李文儒的中年男子，似乎与妖皇寒玉蝉是旧识。

而且，寒玉蝉的封印，也与他有关。

宁婵儿不愿掺和进他们的道法之争，她只想陪在哥哥身边。

可是，李文儒让她去中州儒凤殿，不，是亲自来南境接她。

这样，岂不是要与哥哥分别？

虽然李文儒承诺会驱逐寒玉蝉之毒，会保证她的安全。

但任何事情都比不过和哥哥在一起。

“寒玉蝉之毒存在，你就不会放下心来。永远沉沦在为我奔波的路上。可是离开你去中州儒凤殿，婵儿又实在舍不得。婵儿，到底该如何决断呢？”

宁婵儿的身体，没有再因为寒玉蝉的毒性而虚弱。

但是她的精神始终不好，在一日日的纠结之中越发萎靡。

“李文儒来南境的时间，我无法确定。如果他要强行带走我，哥哥会如何做？”

“傻姑娘，我不会伤害你。我就是你，你就是我。和我融为一体，你将摆脱毒性控制。还可以帮助你的哥哥。”

再一次，宁婵儿脑海中浮现妖皇寒玉蝉的声音。

“你，你怎会再度出现？”

宁婵儿惊慌失措，泪水滚落也来不及擦。

“我说了，你我本是一体。没人可以把我们分开。”

“你滚，你滚啊，我只要我的哥哥，只要陪在哥哥身边。”

“呵呵呵，你应该明白的，只要寒玉蝉之毒不除，你的哥哥就不会专注于自己的事情。你当真要以为自己，耽误他吗？”

宁婵儿的绝美容颜上，清泪两行，打湿了鬓角的发丝。

“我在，耽误哥哥吗？”

妖皇寒玉蝉继续蛊惑道：“难道不是吗？以你哥哥的资质，要不了多久就会飞升仙界。如果有你这个挂碍在，你觉得他会选择成仙吗？”

“成仙？？？”

宁婵儿心神一颤，那是无数人的梦想，是万千生灵的目标。

成了仙人，不说永生不死，也是长生的第一步。

可是，诚如妖皇寒玉蝉所说，自己只是一介凡人。

纵然摆脱了寒玉蝉的毒性，也不可能飞升仙界。

而哥哥，一定不会选择独自飞升。

归根结底，自己还是会拖累哥哥。

“和我融合，你可以拥有强大的实力，可以帮助你的哥哥，可以陪着你的哥哥一同飞升。想象一下，你和哥哥同时成仙的盛况，难道不美好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宁婵儿，心动了。

她最渴求的，无非是与哥哥相伴，至死不分开。

如果他们都能飞升成仙，自然可以长生相伴，再也不会分开。

这是最好的结局。

对于宁婵儿来说，最好的结局。

“我知道你的心思，知道你的念想，你就是我，我就是你。我不会害你，只会帮助你。”

妖皇寒玉蝉，以兵解之法保全今世之道。

万千寄体，都是她的备选。

只要其中一个成道，她都可以再度复原。

而宁婵儿，无疑是最佳的选择。

“我，我应该……怎么做？”

宁婵儿不是被蛊惑，她是发自内心得这样想。

妖皇寒玉蝉只是勾起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渴望。

“一旦你去往儒凤殿，甚至见到李文儒，你我都再无机会融合。你，真的要放弃这样的机会，选择与哥哥阴阳两隔吗？”

“不，不要，婵儿不要与哥哥分开。”

“是啊，一辈子怎么够呢？一辈子不过百年，你应该永恒陪在哥哥身边。千年，万年，万万年。”

“而这，需要你的实力，能够完全匹配得上你的哥哥。对吗？”

“是。”

宁婵儿下意识得回应。

“那么，离开这里，离开南境，避开李文儒。当你实力足够时，天下都无人再能阻你。”

“可是，婵儿不要与哥哥分开，哪怕一分一秒。”

“短暂的分别，是为了永恒的陪伴，这是唯一的方式。相信我，要不了多久，你们就会重逢。”

宁婵儿泪痕渐消，“容我跟哥哥，道个别，可以吗？”

“时间要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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