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
田间的小路被积雪覆盖,宛如一条蜿蜒的白色丝带,伸向屯子的方向。月光下,能看到路两旁田地里积雪微微起伏,那是大地在沉睡,孕育着希望。
寒风轻轻拂过,吹落枝头的积雪,簌簌而下,宛如细碎的星光。树木的枝干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,交错纵横,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。
当然画里少不了一帮赶车疾奔的汉子。没了束缚,大家伙儿撒着欢儿的挥舞着长鞭,任长鞭在空中咔咔作响,马儿也跑的份外起劲儿,莫非它们也知道要回家了?
在这寒冷的冬夜,屯子里的一切都被月光安抚得静谧而美好,让人忘却了动荡与不安,只沉浸在这难得的祥和温馨之中。
车队到屯口已经是后半夜,整个屯子仿佛被一层银色的薄纱温柔包裹。一轮硕大而皎洁的圆月高悬夜空,毫无保留地倾洒着清冷光辉,给每一处角落都覆上梦幻银装。
屯子里的房屋错落有致,屋顶积着厚厚的雪,恰似层层堆叠的松软棉絮。烟囱里偶有几缕细烟袅袅升起,在月色下缓缓飘散,带着丝丝烟火的温度。月光勾勒出屋舍的轮廓,为它们镶上一圈淡淡的银边。爷爷家的窗户里透出的点点昏黄灯光,在这冰天雪地中格外温暖,隐约能感觉到奶奶们模糊身影。是的,她们在等她的男人回来……
远处的柴草垛在月光下影影绰绰,像一个个沉默的卫士,守望着这片宁静的土地。老狗听见车队的声音远远的就开始叫,东边一声,西边两声,叫成了一片……
李老四家的灯亮了……
“看来是三哥回来了”李老四对媳妇儿说。他是我老爷和老奶,我爷的亲兄弟。
老奶:难道老三没从检查站过?从后山回来的?
老爷:因该是,要不怎么这么顺当!明天我去问问,就知道了!不应该啊,后山雪那么大,走不了啊?关键是绕远,要多走一天的路啊!
老奶:问他干啥,问他能告诉你啊,人家走三趟了,都没抓着,你一趟就给按那了,还有脸说!一个妈生的,瞅你那两下子!
老奶一脸不屑,也难怪,老爷处处学爷爷,处处赶不上。
老爷忿忿道:睡觉!
老奶:我可得睡得着!
刚盖被躺下,老奶突然掀背而起道:我告诉你李老四,明天你就找老三,你跟他一起走!要抓一起抓!
“呼”地盖上被子,转身睡觉去了,留得老爷在一边点起烟袋,吧吧地抽烟……
人啊,或许最嫉妒你的人就是你最亲近的人,甚至是无比亲近的人!因为他才是最了解你,最知道你斤两的那个……
你认为的不隐瞒,可能是他认为成功的砝码,你把他看重了,他认为你不比他重,一点就破!当时的谁会知道会为当时的一念之差……
村头大槐树下的老井在月色下泛着微光,井沿结着一层薄薄的冰,闪烁着细碎光芒。旁边的辘轳静静地立着,绳索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临分开前爷爷叫住大家,再三叮嘱统一口径说从后山回来的,更是严重的加上了一句,跟媳妇也不能说!
大槐树下的井是屯子靠后的位置,爷爷家就住在这,家的后窗,打开不远就是山。井是爷爷挖的。车队到家门口,奶奶们已经等在房门外了,院子很大,宏大爷和其他把头们打开大门,安顿好车马寒暄几句,各自散去了。
爷爷摘下狗皮帽子习惯性的抽打着身上浊物,看着我的两个奶奶欣慰的笑了,脑袋上冒着热气……
“当家的快进屋”,我大奶激动的迎着爷爷。
没错!我爷爷有两媳妇,我奶是二房。
“当家的,洗把脸,把衣服脱了,饭菜马上就好”,我奶奶说到
饭菜是已经准备好的,不知道热了多少次了。炒鸡蛋也快。
炕桌在东屋,四个菜,猪肉炖粉条,炒鸡蛋,花生米,最关键的是酒,纯高粱的,劲大,够烈,爷爷酒量可以,据说能喝3斤以上,二斤酒不在话下,不当务事!
“就知道你这几天回来,可也不知道哪天啊?”大奶说
奶奶迫不及待的问:没出啥差头儿吧?
爷爷:出差儿还能回来?
爷爷略带神气的瞪了奶奶一眼,奶奶也不示弱:看把你能的?你牛,你厉害!
说着拿起酒坛子把酒给爷爷倒满了,“喝吧,喝吧!回家了,多喝点解解乏儿!”
大奶坐在爷爷对面,奶奶在爷爷边上坐着。
“你从哪条道回来的?”大奶也忍不住了
爷爷:后山回的,雪大不好走!
奶奶马上问:那以后你不走二秃子那块儿啦?
爷爷:你回屋睡觉吧!咋乎的一会儿把孩子吵吵醒了!
此言一出,奶奶也不敢再问,一甩手回西屋了。脾气谁还没有啊?
“多亏秦五了,有过了一关,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这么走点子!”爷爷对大奶说
片刻,大奶道:不行,别干了,让他们抓到就白干,给他赶什么网!
注:赶网是东北方言,意思是挣的钱都被别人拿走了
爷爷:不行啊,咱还欠着冯员外的120块大洋呢,再干几趟,把钱还上就不干了!静文妈最近身体还行?
静文是我奶的名字。我太姥,我没见过。原来也是富家小姐,后嫁给我太姥爷,家道没落,奶奶是她独女,但是奶奶从小读书写字,性格外向。太姥是跟奶奶一块儿过来的,来的时候带来的钱买了20晌地,所以爷爷突然想起太姥了!
“没事的,挺好,也不用她干啥,就是教孩子们识字读书,我看也没啥大用,这世道种地最好!”大奶回道
爷爷:读书咋没用?静文教我的字就有用,请先生你请得起?这现成的还嫌弃个啥?
也许是紧张过后的松弛,今天的酒让爷爷醉的很快,两碗不到就到头睡着了,大奶也不收拾桌字,边上一推,吹灯睡觉了。
次日,按惯例大家都会聚在一起喝酒,一者因为庆祝大家安全到家买卖顺利,二来是为下一次出行做准备!
爷爷家是一个三合院。
东厢房是太姥单独的房间,大爷和两个姑姑也在这儿住。那时我老爸和老叔还没有出生。
正房是一间大房,分三个部分,一进门是左右两个大炉灶,两口大锅,两个水缸,一个大碗架柜,东西屋各有两铺炕,前后各两扇大窗,房子不是太高,因为取暖需要。西厢也是一间房,夏天的时候奶奶会过去住。马棚与西厢一侧,但好在位置够远,奶奶说夏天也会闻到些许味道。
爷爷家的西屋里弥漫着热闹与暖意。
大炕桌被擦得锃亮,稳稳地摆放在炕中央。桌上满满当当地摆放着一道道极具东北特色的菜肴,每一道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,仿佛在诉说着这片黑土地独特的饮食文化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必定是那一大盆猪肉炖粉条。这道菜堪称东北菜系的经典代表,是东北人餐桌上的常客,更是冬日里驱寒保暖的绝佳美食。五花肉被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,在铁锅里经过长时间的炖煮,油脂早已被逼出,变得晶莹剔透,入口即化。粉条则吸饱了肉香和汤汁的精华,变得爽滑劲道,每一口都能感受到浓郁的肉香和粉条的软糯。那浓稠的汤汁,色泽醇厚,香气扑鼻。
紧挨着猪肉炖粉条的,是小鸡炖蘑菇。散养的小笨鸡,鸡肉紧实鲜嫩,带着一股天然的鲜甜。蘑菇则是东北特有的榛蘑,经过晾晒,原本鲜嫩的蘑菇变得干香浓郁,泡发后与鸡肉一起炖煮,不仅吸收了鸡汤的鲜美,还将自身独特的香气融入其中。两者相互交融,鸡肉的鲜嫩与蘑菇的醇厚完美结合,炖出的汤汁浓郁鲜香,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山野气息。
五花肉酸菜炖血肠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道佳肴。(东北的酸菜,是用大白菜经过长时间的腌制而成,酸香可口,独具风味。)熬过的猪油烧沸加葱花炝锅,加入煮五花肉的老汤,酸菜被切成细丝放入锅中,待出锅前十分钟加入煮好的五花肉,新鲜的猪血肠一起炖煮。五花肉,猪血肠嫩滑无比,入口即化,酸菜则为其增添了一份清爽的酸味,中和了五花肉和血肠的油腻感。炖煮过程中,酸菜的酸味与五花肉血肠的香味相互渗透,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,再配以酱油大蒜泥辣椒油的料汁,更让人回味无穷。
一盘炒鸡蛋,看似简单,却是那年月必备常菜。说是鸡蛋其实也有鸭蛋,多为咸鸡蛋或鸭蛋。东北冬天太冷,待到冬日全部宰杀以备重要日子之需。
油炸花生,更是酒咬儿,酒神重器。
炖江鱼,是宏大爷前阵子在松花江撺冰窟窿,下挂网拽上来的江鱼。将鱼处理干净后,放入大铁锅中,加入猪油葱蒜、干辣椒、大酱、毛把儿(野苏子连叶带杆),再添上井水,用柴火慢慢炖煮。随着温度的升高,鱼的鲜味逐渐释放出来,炖出的鱼汤黑褐浓稠,味道鲜美无比。鱼肉鲜嫩多汁,天然的食材果然怎么做都好吃!
冻白菜蘸酱是东北冬日里的一道特色小菜,也叫趴拉科子,其实是一些长得小的白菜,大白菜被腌制酸菜去了,就把它们冻上冬天吃。在寒冷的冬天,白菜被冻得硬邦邦的,别有一番风味。将冻白菜洗净后,切成小段,搭配上东北特有的大酱,一口咬下去,先是感受到白菜的软塌塌清脆,随后是大酱浓郁的咸香,两者相互映衬,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口感。这道菜不仅清爽解腻,还充满了东北人对生活的热爱和寒冷条件下独特的美食习惯。
最后一道五花肉炖豆腐,同样是一道充满东北特色的家常菜。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煸炒出油,变得金黄焦香,再加入切成大片油炸过的豆腐一起炖煮。豆腐吸收了五花肉的油脂和香味,变得外酥里嫩,口感丰富。炖煮过程中,汤汁逐渐浓稠,将五花肉和豆腐的香味充分融合在一起,让人吃起来满口留香。
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,这一桌丰盛的菜肴不仅满足了人们的味蕾,更承载着东北人民的生活智慧和对家乡的深深热爱。每一道菜都蕴含着东北菜系独特的文化内涵,它们是这片黑土地上的人们在漫长岁月里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,也是东北饮食文化的生动体现。
“你们回来了三哥!”老爷一边推门而入一边说道,他头戴狗皮帽子,身穿黑色粗布棉袄,腰间扎着布带,下身一条厚实棉裤塞进千层底棉鞋里。
“呦,四哥这是顺着香味飞过来的吧?来的真是时候。”董小辫打趣道,他看不上我老爷,总和他做劲儿,难为老爷!也难怪啊,事出就有因啊。
爷爷见兄弟来了“快快上炕”,老爷也不客气挤挤坐下了。
爷爷依旧换上了那件半旧的棉袄,袖口处已经磨得有些毛边,但打理得干净整洁。此刻,他正满脸笑容地招呼着众人:“大伙都别客气,今天咱可得好好喝几碗,庆祝这次买卖顺顺当当的!”说着,他提起酒坛,为每个人的粗瓷大碗里斟满了烈酒,酒水溅出些许,打湿了桌面……
董小辫坐在爷爷身旁,他身形瘦削,眼睛不大却透着精明劲。他身着一件黑色绸缎马褂,虽有些年头了,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,领口处的盘扣一丝不苟地系着。(不知道从哪里整来这一件压箱底的衣服,不知道哪个大户人家穿剩下给他的。)他端起酒杯,轻轻抿了一口,嘴角微微上扬,说道:“三哥,这次可多亏了你领头,不然这一路上兵荒马乱的,还真不知道能不能顺顺当当把货送到。”说话间,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眼神中透着狡邪的目光。
老憨坐在桌子的另一头,他五大三粗,憨厚的脸上总是带着朴实的笑容。身上的棉袄又厚又旧,补丁摞着补丁,袖子高高挽起,露出结实的小臂。他端起酒碗,一饮而尽,用袖子抹了抹嘴,咧着嘴笑道:“三哥,你说咋办就咋办,俺就跟着你干!这次回来,家里人都念叨着多亏有你带着俺们跑这趟买卖。”他的声音憨厚而洪亮,震得屋内的空气都微微颤动。
另外两台车的车主,一个叫李二,身形单薄,总是沉默寡言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静静地坐在角落里,只是偶尔附和着众人的话语;另一个叫赵四,身材微胖,为人豪爽,说话声音大得像打雷,此刻正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路上遇到的趣事,手舞足蹈间,差点打翻了桌上的酒坛。
宏大爷,虽然家境贫寒,但身上透着一股果断干练的劲儿。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夹袄,腰间系着一根麻绳,头发却不凌乱,但眼神坚定而锐利。他端起酒碗,向三哥敬酒:“三哥,这次路上要不是你拿主意,俺们可真得吃大亏。往后只要你一声令下,俺黄大宏绝不含糊!”说罢,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,喉咙里发出畅快的“咕咚”声。
众人推杯换盏,酒过三巡,屋内的气氛愈发热烈。爷爷放下酒碗,脸色微微泛红,说道:“大伙都吃得差不多了吧,咱也该聊聊下一次运货的事儿了。这次的货虽说平安送到了,可一路上也惊险不断。下次运啥货,大伙都说说想法。”
董小辫眼珠子一转,抢先说道:“依我看,咱不如运些药材。现在这兵荒马乱的,药材可是紧俏玩意儿,价钱肯定低不了。而且药材轻便,路上也省些力气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轻轻捋着自己的小辫子,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。
老憨挠了挠头,憨笑着说:“俺不懂这些,反正三哥你拿主意,你说运啥俺就运啥。不过俺觉得不管运啥,都得小心那些小鬼子和二秃子他们,他们可太坏了,动不动就找麻烦。”说着,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,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大口。
老爷皱了皱眉头,沉思片刻后说道:“药材确实是个好主意,可运输药材的人肯定不少,竞争也大。咱们不如运些粮食,这粮食可是老百姓的命根子,啥时候都少不了。而且咱可以联系一下周边屯子的大户,直接从他们手里收粮食,价格也能压下来些。”
宏大爷听着众人的意见,说:“四哥说得有道理,粮食确实是好东西。不过运粮食也有风险,现在日本鬼子到处征粮,要是运就得想办法避开他们的耳目,大家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。”众人纷纷沉默了……
李二一直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讨论,这时他突然开口说道:“三哥,俺听说最近山里的土匪闹得挺凶,专门劫运货的车队。咱们要是运粮食,可得小心点,最好能找些人手护送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但在屋内却格外清晰,众人听了,都不禁露出担忧的神色。
爷爷道:现在还行是冬天,只有大柳子(大的土匪团伙)才出来抢,也多半是砸响窑(指有枪的大富户),干一次够猫一冬的,小的基本都散了,前个入冬就来一个,报号“穿山虎”的,说浅住了,回家不好交代,在我这拿走15块大洋,一张嘴就50块,好说歹说给了15块,这世道啊,咱们就是他们嘴里的肉啊!”爷爷干了碗里的酒,狠狠地把碗砸在桌子上!
赵四拍了拍桌子,大声说道:“怕啥!咱这么多人还怕几个土匪不成?要是真遇到了,咱就跟他们拼了!”说着,他撸起袖子,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,惹得众人一阵哄笑。
爷爷摆了摆手,说道:“可不能莽撞,土匪都是些亡命之徒,咱们犯不着跟他们硬拼,况且咱们拖家带口的,出事儿了,老婆孩儿咋办?咱们还是得想个周全的办法,既能顺利运货,又能保证安全。”
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,提出了各种方案。有人说可以多找些人,分成几个小队,分散运输,这样就算遇到土匪,也不至于全军覆没;有人说可以跟当地的一些势力打好关系,寻求他们的庇护;还有人说可以在货物上做些手脚,伪装成其他物品,骗过日本鬼子和土匪的眼睛。爷爷不说话就听他们说,这领头的不好当啊。不当还抹不开面儿,受活罪!
随着讨论的深入,酒也喝了不少。众人的脸都被酒烧得通红,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。爷爷看着众人,心中感慨万千。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,他们这些人,每一次出行都充满了未知和危险。虽然人人各有小心思,但好在大家乡里乡亲的互相了解,相互有个照应!
不知不觉,夜已经深了。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着,但屋内的温暖和热闹却丝毫未减。众人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,决定下一次运输粮食。但具体的细节安排,运输路线、人员分工、爷爷没说。
众口相传,则事无密矣。这是爷爷常说的话。
爷爷再次端起酒碗,站起身来,说道:“大伙儿,不管遇到啥困难,咱们都齐心协力,一定把这趟买卖干好!为了老婆孩子,来,咱们再干一碗!”众人纷纷端起酒碗,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酒液顺着喉咙流下,化作一股暖流,流遍全身。这是东北汉子骨子里自带的豪爽,敢嬉笑,敢喝酒,敢生死,不敢言……
一桌的菜搂了个精光,一个个也都没少喝,喝的里倒歪斜的,本来就穷苦出身,哪见过什么好吃的,就这菜过年也未必都吃得上!
爷爷逐个把他们送出门口,老爷却留下来!
老爷:三哥,你们没走检查站啊?
爷爷把他拉到门里,关上门:走了!
老爷:你走通了二秃子的关系?
爷爷:没有。
老爷:那你怎么过来的啊?
老爷惊讶地问。
爷爷:别问了,我不好说!下次也不好过了。也想找人问问,但是没门路啊!走一步算一步吧!回家别告诉你老婆啊!记住喽!
老爷:我知道了啊,磨磨叽叽的。
刚要走忽然转过头来,陪笑着说:哥,下次你带我一起走呗?我也不自己走了,一起走有个照应!
爷爷:你怨谁?你运啥货也不说,啥都保密,生怕别人抢了你的生意,吃亏了,想起来了?
老爷:我不管,反正你得带我!
爷爷:年前不走了,消停的过个年,提心吊胆的。
爷爷:你走吧!天黑看点道儿啊!
老爷:过完年走,你带我!
声音里夹着弟弟的娇气
爷爷:走吧,知道了!
老爷:没事,你别出屋了。
爷爷想把他送到门外,老爷硬是给推了回来,门让老爷从外边关严了。爷爷插上门,门就从里面锁住了。
回到炕上,点起烟袋,闷着没出声,奶奶们把桌子已经收拾完了,大奶在刷碗筷,奶奶凑过来道:老四要跟你一起走啊?
爷爷:是
奶奶:走也行,就是他们两口子事太多!扣儿,还不懂事儿!
奶奶这性格,直筒子,说话不掖着藏着的。
爷爷:行了,他要走,我咋说?
奶奶:我不管,就是给你一个醒,你们兄弟的事,管不起!
转身要走,可转身又回来了,小声的说:今晚在我屋啊,炕我烧的可热了!
说罢,帮大奶干活去了
爷爷看看她笑了,没言语,继续抽着烟,一会磕了磕烟灰,吹灭了油灯……
H县的砖房里老爷也捏着酒盅,喝着闷酒。姥姥端来热气腾腾木耳炒肉,桌上还有烧鸡,花生米,香肠。
姥姥:又出啥事了?
老爷没出声……
姥姥:高桥又骂你了?
老爷抬起头,告诉姥姥:你明天去告诉陈大姐,她那个远方表弟别再组织读书会了,高桥今天好顿发脾气!好好的老师不当,惹什么事?我也不能总替他们挡着,早晚得让他们牵扯的吃瓜落。一定要告诉他,三天之内必须走。M城都挂名了,谁也保不了他,再不走我就亲自去抓他!再有他们读书会里有日本人的线人,每次读完,第二天日本人就知道!
姥姥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,说着就要走,被老爷拦下来:“不用急,这几天没事,给我十天时间呐”!
说罢似乎也解脱了许多,酒也喝的顺畅了不少。老爷给姥姥夹了个鸡腿,两人相视一笑。
老爷:孩子们睡着了?
姥姥:小姐妹个可好了,老二可省事儿了,不哭,吃了就睡,玩累了就睡!
姥姥家也是书香门第,老爷是被选中的金龟婿,那年代的夫妻感觉上没有门第之分,至少我没看到,姥姥姥爷是相亲相爱的。
姥爷做什么姥姥都支持,我理想当中的夫妻就该像他们一样,虽然是他们的年代,感觉今天也该适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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