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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 魑魅魍魉初现端倪

“公子怎么平白收留那两个人?”伙计小声问。

“看着不像坏人。我是在想,要是小姐当年也能遇上几个好心人就好了。”他指尖转着竹箫,“反正那些客房空着也是空着。”

“我是想说您替翎姑娘看着的这几天赔了好多银子了。”伙计善意的提醒道。

“这不能怪我吧。都是那些不怕死的来这惹事。”

“然后您把招来事的那两个人安排进了客房,还没收钱。”

“咳咳,翎儿回来我去说。对了,那些人是哪的人查清楚了吗?”

“没有,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线索,脸被毁了,舌头也被人连根拔去,应该是哪家的死士。这种人一般暗中行事,初步看应该是那两个人不知得罪了谁,同听雨阁没关系,不然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来。”

“盯住了那两个人,再有来的留活口。”他眯起眼睛,死士可不好培养,那两个人看着什么都不懂,能得罪谁,付这么大代价追杀他们。

听雨阁,雪域。

清儿的住处,同她的性格一样,冷得刺骨。这里四季飘雪,常年不化,寸草不生。她一向不合群,久居不出,也无人登门,甚至让人忘了还有她这么一号人。

雪山的山腰有一个洞穴,门口挡着一块被雪掩盖的巨石,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。洞中如同矿山,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柱像花一样一簇簇的盛开在岩壁上。蓝色的蝴蝶闪着微光,栖息在四周。

迟雨落披着裘衣,挪开巨石。冰晶上映出无数她的身影,那些蝴蝶扑腾着翅膀聚在她身边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清儿盘腿坐在冰床上,稍稍睁开了眼。

“前几日,南卿发现了些东西。”她一开口,热气凝成白雾。她拿下头上的钗子作笔,在冰上画出了一只鬼的图案,“见过吗?”

“没有。”清儿只扫了一眼,冷冷的说,“这等尘世小事,还需你如此上心。倒不如关心关系你的身子,本就活不长,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。”

“反正活不长,痛不痛快也就这几天了。”她咳了两声。

“日子快到了?”清儿似是有些动容。

“大概吧。”她将钗子插回头上,哈出一口气暖手,“我前几日,医了一个人。那个人很奇怪,脸完完全全被人毁了,口不能言,目不能视。是一个姑娘趁着夜色,越过毒瘴,悄悄把人送来的。那个姑娘也受了伤,功力大损,奄奄一息,就凭着执念吊着一口气。”

“我对你救了什么人没兴趣。”清儿重新闭上眼,“没事就回去。”

“我觉的奇怪,医了他们。”

“区区江湖纷争,千年王朝更迭,不过沧海一粟。”

“但他的伤,我从未见过。他的经脉被人封住,若强行解之,必引气血逆行,不至伤及性命,但一身功夫化为乌有。我问了沈灼,他说他见过。”清儿猛地睁开眼,迟雨落郑重的看着她,“若要解之,需以冥界之花为药引,再施以独家针法。而这独家针法,只有博山炉之主知晓。”

“你如何知道?”清儿沉声问,“那两人现在人在何处?”

“走了。他们说我知道了也是平白惹了祸端,什么也不肯说。我派南卿悄悄跟着那两个人,他们一路遭人截杀,南卿在那些人身上发现了这个图案。”

“你为何早不与我说?”清儿微愠道。

“你也说了,不过尘世纷争。你与冥君不同,你在人界待了漫长的时光,真的忍心看着这里毁于一旦吗?”

“与我无干。只要主上开心。”

“毁了这里,她就能开心了吗?那到底是她的愿望,还是一直求而未得的执念?”

“轮不着你插嘴。”清儿哼了声,“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。”

迟雨落无奈的摇摇头:“算我打扰了。”

“最近小心些。”清儿突然叫住她,欲言又止,“看在你告诉我刚才那番话的份上,你们最近小心些,神界那边来人了。他们那边的人遇上同冥界有关的人一概不讲道理,格杀勿论。”

“神界?”她皱眉。

“我的同族。”一只蝴蝶落到她手上,“神使,灵蝶一族。神器之一的幻音铃在她们手上,你们无论如何斗不过。”

她无所谓的笑了声:“我的结局早就注定了,不是吗?”

“你睡哪?”程雪寒和叶寒秋异口同声的问。这里一切都很好,除了只有一张床。木合羽大概觉得他们是一对,还很贴心的给他们找了个大床的房间。

他再不懂也知道不能和姑娘同床共枕,被传出去可是会出事的。

“我无所谓,你睡外面还是里面?”程雪寒没这个概念,单纯在纠结睡在哪一边。

“我睡地板吧。”总不能再麻烦人家给他们换房间,分屋子睡更是不可能,那不是一间房钱变两间房钱了。叶寒秋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,有地方总比没地方睡好,不过睡地板和睡大街有什么区别吗都是硬的。

“为什么,那么大的床够两个人睡啊?”程雪寒不解。

“如果没人提醒过你你日后一定要记得,未经允许不能拿别人东西,得了恩惠要涌泉相报,还有不能和不认识的人睡在一起。”

“我们不是认识吗?”

“不是这个认识。”叶寒秋突然觉得自己懂的还是多的。

“叶公子。”门外有人敲门,他觉得自己得救了,赶忙去开门。木合羽依旧带着斗笠:“这里没什么女人梳洗的东西,我去让他们现准备了些,让程姑娘先凑合一下。”其实本来是有的,翎儿不在听雨阁就住在这,只是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。

“唔,我该说谢谢?”程雪寒想了想问叶寒秋。

“不必。”木合羽笑着说,“举手之劳。只是不知两位是得罪了什么人,怎么如此狼狈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叶寒秋摇摇头,“我这几天都是睡大街,不记得得罪过谁,就是欠着一碗馄饨没给钱,不至于吧。”

一碗馄饨当然不至于。看起来他们自己也不知道。反正与听雨阁无关,若是再来找事就顺手查查,若是不来了,便与他无关。

“你怎么时时带着斗笠?”叶寒秋好奇的问。

他一怔,笑着说:“面容丑陋,不便见人。若有事找我,在屋子外挂一只竹箫就好。”他将腰间的竹箫给他。

“这不是你的武器?”叶寒秋记得他那天是用这个的来着。

“我再削一个便好。”

“我看你使的好像是剑法,你修剑?你没有佩剑?”

“叶公子,夜深了。”他笑着说,“这些天颠沛流离两位想必也累了,早些休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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