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神器之秘初窥门径（二）
他面无表情的端过一杯水，顺势就要倒下去。那股烟立刻认怂：“别别别，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。我真没骗你，之前睡着，什么也不知道。后来被一个丫头叫醒了，不过化不成人形。最近好不容易能化形了，一天天的待在这里面快憋死我了。”
他手有些颤抖，放下那杯水，扶着桌子。她离开了，又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，处处都是她的影子。
“说起来那丫头怎么样了，她把博山炉给了你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了吧。”那人摸着下巴，“她的魂魄本就不全，注定命不长，又分了点给我，怕不是已经入了轮回了。也不对，缺了的魂魄入不了轮回，怕不是消散于天地之间了。你你你有话好好说放下水！”
他端起那杯水，浇了几滴在燃着的香灰上，火顿时小了些，那股烟一晃险些消散，气急败坏的道：“年轻人，那么大火气干什么！我帮你疗伤还不行嘛！”
“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？”他端着水冷冷的说，看起来恨不得把它塞回炉子里。
“哎有什么关系吗，生老病死人之常态，人生一瞬，眨眼之间。忘川一过，什么都忘的干干净净，看开些就好了。”
“我劝你说话过脑子，虽然你可能根本没有脑子。”
“年轻人，你是阅历太少。等你多活些日子，就能明白了。”
“我没时间听个老人家谈沧桑，那些于你们而言弹指一瞬的东西，是我们切切实实经历过的。”他摆出一副郑重的样子，“你一开始的话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想请教就直说嘛。好好好我说我说你放下杯子！”识时务者为俊杰，眼下受制于人，不能不低头。他十分不情愿的说，“那个小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发现了被封在炉子里的我。说起来她的医术一半还是我教的。”
确实没听她说过自己老师是谁，靠自学也确实不太现实。
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魂魄本来就不全，可能是她转世出了什么问题。你也知道，正常人缺了一半必然是不怎么好的，最直接的影响也就是寿数了。她说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帮我一把，就把自己的一部分魂魄分了些给我。所以我才能化形出来，虽然还要借助外物，但总算是能出来透气了。”
“为什么会魂魄不全？”他皱眉问道。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这个就要问她了。可能她前世出了什么问题吧。”
“你说你是神？那是谁把你封在这个炉子里的？”他突然灵光一现，“其他神器也是这样吗？”
谁知那股烟居然自己缩回炉子里，任他怎么叫都不出来。神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吗，能把神封印在这些神器里的又是什么人。
“喂小子，你那伤再不管可是会出大事的。要不要我帮忙？”那人在炉子里说。
他挑了挑眉：“你出来。”
“不要。好心提醒你，那不是人界的东西，你自己倒是能解，但肯定伤及经脉，那一身功夫就算废了。除了我没人能帮你。”炉子盖动了动，那股烟说什么就是不出来。
“也就是说，我要是平安无事，就证明博山炉在我手里。”如果醒过来的神不止他一个，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剩下的神器。那么这也是个试探。他们怀疑博山炉在自己手上，只要自己治好了伤，就能证明神器在自己这。
“你没病不会装病？”
“您出来说话。”
“我不，化形很累的，尤其我现在魂魄不稳，万一又睡过去了怎么办。”
“那我怎么称呼您，总不能叫喂吧。”
“你可以叫师傅。”察觉到他面色不善，赶紧改口，“我姓沐，你可以叫我一声沐先生。”
“你不是自称自己是神，应该活了几千年了吧，先生？”
“好好好沐老行了吧。想当年多少人求着拜我为师，你倒好。我倒了八辈子霉了落在你手里。我说你记好，先炼丹止损，再施针疗伤。耽误了治疗别又怪在我头上。柴胡一钱，白芍三钱，枳实两钱，甘草一钱。”
“很普通啊。”他怀疑的看着炉子。
“我没说完你急什么。药好找，药引难找。不过对你来说，远在天边，近在眼前。就是你桌子上那朵曼珠沙华。我不知你是如何得到它的，但这东西长在冥界。你和那里的人有关吧。”
他走过去拿起那朵红色的花，若有所思：“您这么帮我，应该不是因为看我顺眼吧。小姐和您做了什么约定？”
沐老拿他没办法，只得无奈道：“她就是让我日后多帮帮你，魂魄这东西这么珍贵，不能白给是不是。”
“我就是诈一下，毕竟小姐或许看你可怜白白帮你也说不准。既然如此，把你告诉过小姐的东西都告诉我。不是因为你小姐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乱七八糟的，说不定现在还好好的。”
“你小子，得寸进尺！”沐老怒道，炉子盖又跳了几跳，“她知道的那些可不是我说的，是她身边那个清儿说的。”
“清儿？”就知道她身份肯定也不一般，“这么说来你们不是一伙的，你是神，那她就是冥界的人？”
“你别再和我说话了！”他敲了敲炉子，沐老自知自己闯祸了，闷在里面说什么也不再开口。
她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，所以才留着这朵花给自己吗。她现在到底在哪里，是真的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，还是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。她又和那个暗魅有什么关联。
或许，识香灵蝶是一个线索。这东西既然是清儿给的，清儿又是冥界的人，那这蝴蝶说不定可以引路。
要试试吗，那个地方不知是敌是友。暗魅隐藏在暗处，现在又多了个自称是神的人，唯一一个稍微明朗些的路，线索难得。
蝴蝶振翅南飞，他一喜，跟了上去。细细的丝线如同蛛网挡在前面，蝴蝶一着不慎，被黏在上面，煽动翅膀挣扎着。
“你不能在往前了。”有铃铛声响起，他猛地转过身，那姑娘赤着脚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。
“程……姑娘？”他有些印象，初见叶寒秋时这姑娘就跟在他身边。这么久不见，让他险些忘了。
“那是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。”她突然化作万千蝴蝶，消失在月光下。她又是谁，自己身边难道就没一个不相干的人吗。他第一次感到毛骨悚然，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，把所有和神器相关的人汇聚到了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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