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偶遇郊外竟不识,初见竟觉似故人
“姑娘,您该歇下了。已经亥时了,不要再做这些费眼之事了。”一衣着粉色袍子的丫头,对正在油灯前刺绣的女子说到。钟清头也不抬的跟小丫头说到,“知酒,你若是乏了,将床铺好便先行睡下吧,不必等我。”继续着手中的活计。“姑娘,”小丫头一脸委屈地道:“哪有这主子不睡,丫头先睡的道理?奴婢还是继续陪您吧。”钟清摇了摇头,不再说话。
不消片刻,知酒便在桌前的凳子旁倒地靠着凳子,睡了下来。钟清看着小丫头轻轻笑了笑,露出的是与年纪不符的成熟,眼中闪过一丝羡慕。
于是便放下手中的针线,从床上拿过自己的披风给这丫头披上。吱——门响了一声,被推开,钟清看了看在凳子上睡着的小丫头,竟无丝毫反应。只见一个如诗端着一盘子走进来,又掩上门,道:“这丫头,不是让她伺候您吗?怎么如何又睡下了?”便作势要叫醒知酒,却被钟清拦下,道:“就让她在这里睡着吧,不必再叫了。我绣完这些便好。”
如诗便只得作罢,道:“姑娘歇会儿再绣不迟,这百寿图又岂是只姑娘一人的活计?明明几位姑娘都要绣的,您何必如此急着绣好呢?仔细熬坏了眼睛。”说着便将盘上的汤端放在桌上,道“姑娘,将这汤饼吃下吧,当作宵夜了。”“嗯,你放下吧。”钟清说到。如诗看着钟清并未动的行为,摇了摇头,便在旁边守着。
“好了,去睡吧。”钟清对如诗说到,“终于完成了,你明天便将这刺绣给祖母送去吧。”
“是,姑娘快些睡下吧。”说罢便为钟清铺好了床铺,柔声将知酒喊醒,扶着迷迷糊糊的她走出了钟清的房间,轻轻的将屋门关上,为钟清只留下一盏微弱的烛光。钟清不觉剪便熟睡了。
…………第二天…………
“姑娘,您该起来了,已经辰时将末了。不能睡如此晚的,刺绣之事虽完了,但您今天还要同大夫人去制备首饰衣裳,为皇上寿宴作准备呢。”如诗进屋对床上沉睡不醒的钟清说道。“嗯——知道了,我这就醒,这就起来,别喊了。”钟清闷声道,却仍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。如诗摇摇头笑着,姑娘也就早上贪睡的时候像个小姑娘,平时成熟的不像一个小姑娘。“那姑娘,再有一刻,就一刻,您必须得起来了。”
“嗯,知道了。”钟清继续睡着。
一刻后,吱——门被推开,“姑娘,您怎么还不起呢?如诗姐姐说您必须起来了,她叫我来喊你。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钟清慵懒的答道,缓缓地睁开那双迷蒙的眼,看向窗外,阳光透过窗户,金黄洒满床前。钟清清了清脑子,对知酒说到:“知酒,断水来吧,洗漱更衣。”“诶,是,姑娘。”知酒轻快的说到,便随手拉开了床帘。钟清随手将头发搁置脑后,阳光射进来,一抹暖色映在钟清睫毛上打下一片阴影。
钟清接过知酒递来的毛巾,擦了把脸,问道:“现在几时了?”
“姑娘,现在都已经巳时一刻了,大夫人准备四刻时启程,您可得快些了,酒儿喊了您好久,姑娘都照样睡得,好像没听到一般。”知酒抱怨的说到。
“好了,好了,我知道了,这屋外的鸟儿都不及你呢。”钟清摇了摇头,继续说到:“给我拿件素色的衣服来吧,快些收拾吧。”知酒撇了撇嘴,走到衣橱旁,衣橱中大都是些素色的衣服,只一件石榴红的衣裙在满是素色衣服中格外显眼。知酒看了看衣服,又瞥了眼钟清,兀自摇了摇头。取了件烟青色绣有白羽的裙衫帮钟清穿上。
“姑娘可好了?便要巳时了,不好让大夫人等的。”如诗在门外说到。
“好了,好了,姑娘这便出去。”知酒大声对外边喊道。“姑娘,好了。”
钟清点了点头,自镜中看了一眼,自觉无甚不妥,便走了出去。“如诗。你留下便可,只知酒便足。”钟清说到。“可是,姑娘,知酒鲁莽,如何……”如诗担忧的说到。“哎,如诗,我怎么鲁莽了,姑娘之前每次都是带你出去,就带我出去一次怎么了。”知酒在一旁生气的说道,扭过脸不去看如诗。“好了,这次无碍。”钟清淡淡道,转身便示意知酒跟上。
……钟府府门……
钟清和钟府的其余几个庶女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大夫人的到来,知酒也无聊的站在旁边。正待知酒快要忍不住之时,大夫人和大夫人之女,钟府嫡女款款而来。大夫人淡淡扫过她们几个,不屑的说到:“都到齐了,便上车吧。”钟泠跟着大夫人上了一辆车。而钟清则和其余庶女三三两两的上了其后的两辆车。
其后大夫人便带着她们去了脂粉店和布庄,因为此次选衣服是为了皇帝寿辰,因此钟清并未选常穿的素色,选了个缃柳色绣有水仙的图样的绫缎布料,钟泠则选了款绯色绣有孔雀的软烟罗布料,其余各人便各自选了各式样的绫缎但都抵不过钟泠的软烟罗,不禁各自心怀鬼胎。
待终于选完布料,大夫人带众人去挑选样式准备做衣服时,钟清走至大夫人身旁请求去医馆求药,留下知酒在这儿帮她选样式,大夫人未想一刻便答应了,只嘱咐她快些回府。
“哦?姑娘又来了?”钟清常去的济世堂的许先生问道。钟清颔首,并未答话,自顾自的说到:“先生可研制到解救之法了?”许先生摇了摇头道:“姑娘所说之病,老夫实所见所未见,闻所未闻啊。姑娘带姑娘之友到此,老朽或还可试上一试。”
“她恐怕来不了先生此处了。”钟清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忧伤,空洞的说到。“或许是我强求了。她本来就不该再这样偷生,她本就不喜欢此处,是我自私了。”钟清喃喃道。
……郊外竹林……
钟清快步走在到郊外竹林的密屋,若非她此次前来,怕是就算进来了这竹林也难以发现这密屋的存在。这是钟清小时候偶然间来到的地方,具体事她都快忘的差不多了,只是这密屋得天独厚的好环境在原主人走后,她便厚颜无耻的占为己有,本以为用不上的,没想到在她十岁那年,还是用上了这个密屋。
密屋并不像外面看起来的不起眼,内部却是应有尽有,钟清走至旁间屋子,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约有四五十岁的女人。她轻阖着眼,面部不带有一丝表情,似乎很是安详,若不是她那若有似无的呼吸表明着她还活着,都会以为她已离去。
钟清走到女子身旁,坐在床前的地上,轻轻靠在女子身上,道:“对不起,娘,是我太自私了吧,你早就根本不想在这无情的世间再活着了吧?可是,清儿就是不想离开娘,娘是清儿在这世间唯一的支撑了。”钟情说着流下了一行清泪。
钟清听到推门声便站了起来,用衣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,走出屋中。“姑娘来了?”郭妈妈艰难的挪动着步伐,见到钟清后步伐中也透出一丝轻快。“姑娘这许久未来了,此次留下吃个饭吧?”郭妈妈小心翼翼而又期待的问道。“不了,近期府上事多,难免会不时注意到我,便不留下了,还烦劳郭妈妈好生照料我娘。”钟清恳切的看着郭妈妈说道,又从袖中拿出些许银两,“这些是我不来这些日子的伙食费,剩下了便交给妈妈处理吧。”“使不得,使不得……姑娘已经给了我老婆子那么多了,这怎么使得。”郭妈妈推辞着。“如何使不得,给妈妈什么都是使得的,郭妈妈对我和娘都有恩,如何使不得。”郭妈妈见钟清态度坚决,不留丝毫余地,便将银钱收下。“好了,妈妈那我便走了,不必相送,当心被人撞到。”“欸”郭妈妈答道,便停下向外走的脚步。
钟清走出密屋,刚打算向竹林外走去,便听见一阵极进的马蹄声传来,不由藏在密屋旁。随着马蹄声的渐渐逼近,钟清不禁有一丝慌乱,心中不禁害怕被人发现了这密屋。于是便迎着马蹄声向外走去。
拓跋璟昊驾着马向着竹林的密屋走去,还未走到,迎眼便见到一个头戴帏帽,身着烟青色衣裙的人缓缓走来,只觉得仿佛与一直想象之景相重合。
然而,女子开口说话却破坏了他的想象。“你是何人?如何能找到此地?我看你打扮不像此地人,因何能找到此处?”钟清一连串警惕的逼问使得拓跋璟昊眸中隐隐闪过一抹笑,而钟清却因处于警惕中并未察觉那一闪而逝的笑。
拓跋璟昊答道:“姑娘莫急,在下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偶闯此地,姑娘不必如此警惕。诚如姑娘所言在下确实不是此地之人,在下清海国人,此番是经商而来。打猎迷路至此,姑娘可否指一条出去的明路?”
钟清打量着眼前的人,紫棠锦服,玉冠束发,踏马而来,面如冠玉,不过十七八儿郎模样,心下觉得有些熟悉,好似是许久未见的故人,可似乎是年代太过久远,她早已记不得那个故人的样貌名姓。便试探性地问道:“公子幼时可曾来过此处,觉得公子有些许眼熟。”拓跋璟昊摇了摇头,道:“不曾来过,在下自幼便生于清海国,未曾离开,此次是第一次踏入永昌。在下可是长得颇像姑娘故人?”
钟清黯然道:“不,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了。我好像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了。”转而又看向他,“公子不是要离开此地吗?我这便带公子离开。”转身便向前走去。拓跋璟昊翻身下马默默的跟在钟清身后,眸中闪过一抹黯然,随即又消散,好歹她还在,不是吗?
前方带路的钟清对身后的拓跋璟昊的复杂内心活动一无所知,只是兀自地向前走着。
转码声明: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,仅作介绍宣传,请您支持正版